茉香園

『我是個負罪之人。』

你曾經這麼說，沒頭沒尾的。

當時的我們，只覺得莫名其妙……

想著，或許是你來到我們面前的原因吧？

來到不計較過往的這裡。

但，漸漸的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即便對人總是冷漠甚至語帶譏諷，

然而，少有的溫柔笑容和哀戚神情，彷彿他又再次站在我面前。

他們也是這麼想的吧？

你沒有坦白，只是偶爾給了點提示。

其實很多人都發現了，尤其是在乎你的幾人。

你，是他吧？

即使心知肚明，卻沒有人點明。

為什麼回來？

以不同於曾經的樣貌，帶著一身高超的琴技，用大家沒想過的身分，回來了。

你沒說，我們也沒問。

是想念？是歉疚？還是對某人的愛戀？

你明明，是他吧？

可，你卻用這個身分，嘲笑著可悲又可憐的，曾經的你；亦刺傷在乎你的我們。

似是不屑看著從前的我們，卻又在沒人注意的時候，露出了已往你總帶著的笑。

分明難過卻仍溫潤的笑容。

凍人的冷語，說著違背心意的話。

為什麼？

為了幫我們走出傷痛，還是只是愧疚於拋棄我們的你，被這樣珍視著？

那天，我們在樹上賞著夜幕低垂的城市，望著有點冷寂的樹林。

你笑著說「這裡似乎很多人來過……」眼神有點迷離，似在回憶。

近在眼前的民家夜燈、遠在天邊的璀璨繁星，

久久未見的景色，令唇邊總是掛著的慣性微笑拉開了，我笑得燦爛。

那晚，我聽見了音樂聲，是你，奏著豎琴。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你卻不如以往溫柔的笑著說沒事，

只是，笑得狂妄，卻，令人心痛。

「別笑了。」我囁嚅著，不願看見你變得如此。

你笑了，一如往常的溫柔。

離開時，你一定不知道吧，我聽見了。

『那抹笑容，她不記得了。』

我，一直都沒忘記。

只是在沒有你的同意之前，並不想拆穿你的身分。

你說的，總有天會懂。

我早就懂了……

再次的離開，是你留給我們的傷痛。

和當初相同，沒人知道原因；

與當初不同，至少你還活著......

以為，這樣就結束了，你跟我們的故事。

卻在忍住眼淚的同時，

才發現，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你的新身分，只是用來，替自己贖罪。

為了私慾，尋來了與所愛之人相彷的外貌，

回到了這裡，只是讓自己能夠再次追隨著他的身影。

你的回歸，只為了一個不這麼在乎你的他；

而離開，亦然。

原來，你的眼裡，從不曾有在乎你的我和他們，僅有，那個人。

可是，我不想再為你而流淚了。

上次的我，傻傻的流了整夜的淚；這次，我不哭了。

如果，離開是你想要的，

說再多，你也不會留下。

還不如，把時間省下了，

舔拭傷口好過白流眼淚。

反正，你不會為我們改變，除了他。

別了。